2007年7月20日 星期五

[HI-ON]鯨魚網站-文言文──該被淘汰的文體

[HI-ON]鯨魚網站-文言文──該被淘汰的文體
文言文──該被淘汰的文體
郭健二2007/07/20
最近文言文的教學與在考試中所佔的比例,引起政治、教育、學術界的爭論,其中還涉及中國和台灣意識型態的問題,對此我想表達一些看法。
文學可以反映一個時代,時代也會隨著思想潮流而改變,很自然的,文學與文體也會跟著時代而丕變,而沒落。

我認為文言文應該是屬於該被淘汰的文體。

文言文是中國文體的ㄧ環,我現在就中國文學的演變略作說明:

在中國的漢朝有一種文學作品稱之為「賦」,是由詩與散文融合而成的ㄧ種文體,它的詞藻華麗而誇張,好堆砌冷僻之字,表面富麗而艱深難讀,當時寫「賦」的作家多為文字學家,換句話說,一般人如果文字懂得不多,是很困難去欣賞,更不用說要去寫「賦」這樣的作品,後來又演變成專門應付高等考試的「律賦」,當時的讀書人為了考試而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苦讀,而在通過考試之後,便將它棄之如敝屣了,因此「賦」這種文學,到了唐宋就逐漸衰微而趨於沒落。

另外還有一種文體,稱為「駢體文」,創於漢朝,興盛於六朝,它的特色是:對偶工整、音韻和諧、詞藻華美、典故繁多,但這種文體因為太重視形式和詞藻,內容逐漸變得空洞,用典又頻繁,使得一般人無法了解文中深奧寓意,到了唐初陳子昂率先起來反對,韓愈跟著高唱「古文運動」,隨後王安石、三蘇、柳宗元、曾鞏等人附和之,「駢體文」終於走上衰頹之途。

當時韓愈所提倡的「古文」,就是要恢復周、秦、兩漢的散文,用現代通俗的話來說就是:「使用讓人看得懂,簡易明白的白話文」
大凡一種文體,一旦與社會脫節而只能作為考試的工具,最後的結局總難逃沒落而被淘汰的命運;文言文目前在台灣的狀況,就如漢朝的「賦」與六朝的「駢體文」一樣,學生純粹是為考試而不得不去研讀,一旦通過考試,就與文言文揮揮手,「從此不再相見」了。

我引用兩段文句,讓大家了解現代的中學生,國語文所研讀的是這般「艱澀難懂」的古代文章,也讓大家體驗一下,當前中學生讀文言文的感受。

中國戰國時代,秦始皇之丞相李斯,寫了一篇「駢體文」,其中有如下的文句:【今陛下致崑山之玉,有隨和之寶,垂明月之珠,服太阿之劍,乘纖離之馬,建翠鳳之旗,樹靈鼍之鼓。】

短短只有兩行,卻是處處是典故,這種好像是在教人猜謎語的文章,一般人看得懂嗎?而這篇艱澀難懂的「駢體文」,正是目前各出版社都列入高三國文教材的「諫逐客書」,也就是今年大學指考國文科試題出處。

中國唐朝有一位作家杜牧,寫了一篇「阿房宮賦」,「阿房宮」是秦始皇所建的宮室,杜牧藉著敘述「阿房宮」由繁華到燬滅,隱喻秦國的暴起與滅亡,以警戒後代的君王,其中有這樣的句子:【盤盤焉,囷囷焉,蜂房水渦,矗不知乎幾千萬落。長橋臥波,未雲何龍?複道行空,不霽何虹?高低冥迷,不知西東。】

請問這樣艱澀的文言文,目前我們社會人士有幾個人有興趣去欣賞?這一篇卻是現在高中生的國文補充教材,這種在唐宋時代已經衰微的文體,卻由於「大中國的意識型態」作祟,而硬要逼迫處在瞬息萬變的電腦時代的中學生去研讀,去背誦,實在是毫無道理,顯然也毫不體恤學生之負擔。

我再引用「比較淺近」的文言文──「世說新語」其中的ㄧ則:【人問顧長康:「何以不作洛生詠?」答曰:「何至作老婢聲」】。
借問一下,你了解這段文字的旨意嗎?你知道「洛生詠」「老婢聲」是甚麼碗糕?「世說新語」可是大專聯考曾經出題的項目呢!

文言文除了艱澀難讀之外,還有一種「化簡單為繁複」的怪現象;在論語裡有一段話:【孟武伯問:「子路仁乎?」子曰:「由也,千乘之國,可使治其賦也;不知其仁也」。】

孟武伯問的是「子路」這個人如何,而孔子的回答卻冒出「由」這個人如何如何,顯然是牛頭不對馬嘴;原來「子路」與「由」是同一個人──季路,姓仲,名由,字子路,一稱季路;

大家看看,一段不到30個字的文言文句子,問與答之間就教人摸不著頭緒,而一個人卻莫名其妙的要有數個稱呼;在高中論語中,孔子的子弟出現約有12人,平均以一人有三個名字號來計算,也就是說,現在台灣的一個中學生要研讀論語,就必須要先背好36個孔子子弟的名、字、號,否則無法了解課文中對話的角色,至於六冊國文課本裡的數十位文言文作者,只是想到要去記他們的名字號,就要讓學生頭痛不已,大呼吃不消了。

我希望那些孺慕「中國五千年傳統文化」的政客如李慶華、李慶安以及「中國學者」如余光中者之流,不要每次有人提議要減少文言文課程的比例時,你們這一群中國人就開始哇哇大叫,不要把那些連你們祖國都不太想要的「中國古董」,硬生生的要塞進台灣學生的腦袋裡,將那些已經不合時宜,應該要淘汰的艱深文言文,應該要擺進博物館的骨董化石,強迫台灣的學子去研讀,去背誦,去消化。

你們愛慕中國文化的「博大精深」,「吃狗肉?!隨地吐痰?!」那是你家的代誌,但是請不要虐待台灣的學生,讓這群莘莘學子儘快擺脫研讀文言文的噩夢吧。

PS:「台灣官場錄」雖然古人的名字號,會讓人對文言文的內容混淆不清,但對現代人倒不必然會有這種現象,我且舉一例:【伯雄者,曩昔其伯父為國民黨所殺害也;伯公者,當今貴為國民黨之主席也。】

一般人看到這一句,會認為「伯雄」與「伯公」,一定是兩個不同的人,因為伯父被國民黨殺害了,而姪子竟會當起國民黨的主席,在人倫義理上,這根本就是「無情無義,無血無目屎」,令人不可思議的代誌;但這一句話如果用心去猜,還是可以猜得出來是同一個人-------因為雄雌的「雄」字,和公母的「公」字,這兩個字的字義,在這一句話裡是互通的,所以我們可以推論出:「伯雄者,伯公也,一心追求權位不顧人情義理之輩也」

國民黨的官場,最興中國古代宮廷這一套封建文化,總喜歡在他們的姓名之外又加字號,權位越高的人越喜歡人家在他們的字號上,再加上一個「公」字來稱呼他,而阿諛奉承的馬屁精,就會一直在這些高官面前「公來公去」,所以我們在國民黨集會的場合,經常會聽到此起彼落,到處叫人「阿公」,一片『半路認「阿公」』的景象。

日後我們網上的朋友一聽到有人在呼叫國民黨的某某大官,這個「公」,那個「公」,就可以知道那個被稱呼為「公」的人──是「ㄍㄤ」也,不是母也!」。

我們台灣人是不作興來這一套矯揉造作,裝腔作態的中國官場「假仙」文化,每次我聽到有人呼叫甚麼「公」,而被稱為「公」的人,也一臉得意相,我就會全身起「雞母皮」,翻胃要嘔吐。

(鯨魚網站註:作者為台南市退休高中「國文」教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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